蜂蜜綠茶

書名：蜂蜜綠茶

作者：John Ho

出版：香港三聯

日期：2008年4月

香港三聯書店有一個“土製漫畫”出版計劃，為本土漫畫作家出版個人結集。最近的一本作品《蜂蜜綠茶》是平面設計師何達鴻的作品。這本漫畫作品，盛載著細膩的情感和八十年代成長的集體回憶，畫風獨特，色調偏沉，令人讀到作者內心有著一份說不出口的淡淡的哀愁。

翻開作品的第一頁，就看見“媽媽，您好嗎”幾個字，很明顯，這是一份悼念的心意。作品中有一幅〈媽媽〉，何達鴻寫了長長的一篇散文，細訴對亡母的懷念。何母罹患肝癌，死在病魔的折磨之中，字裡行間讀到作者的傷痛，觀看那幅畫作，給人一份彷如隔世的感覺。在何達鴻筆下的何母，眉頭間鎖著一份宿世的憂忡，怎樣也配不上內文形容她是個樂觀幽默的人，反而更像惦掛兒女的賢妻良母。作者寫到參加完母親的喪禮後，便“在城門河邊喝啤酒，好像也有一點點感觸，好像想通了點甚麼。”畫家不善於文字表白，還是畫作更能傳遞情感。他的二姊為作品寫序時感慨：“《蜂蜜綠茶》是John在母親去世不久後的畫作，所以不難看出他對親情的眷戀，對母親的懷念。”

畫集的另外一個主題就是失落的愛情，二姊的序言寫到：“John的寫作卻如蜂蜜，是甜甜的、暖暖的，是浪漫多情的。John跟你我一樣……戀愛、分手、再戀愛。在他筆下描繪的愛情，是細膩傳神，情真意切的。”在〈前度的婚禮〉的作品中，何達鴻寫了舊愛婚禮時的小節，新娘兩次在他的耳邊說話，第一句是：“好彩我當初沒有等……”；另一句是：“這是你的選擇……”何達鴻悵然回家，“目不轉睛，卻沒有焦距的看著電視機，忽然想起要珍惜眼前的一切，如今尚孤身一個的我，回憶洪水般湧現，無怨無悔，。夜間的音樂節目播起《男子組》，天卻下起雨來。”畫作中有何達鴻的自畫像，眼神透露著無限的迷茫，深深地打動人心。

沒有冷，怎會有暖？

寒冷之時，雙手僵硬，收起來。有時用口為雙手呼出一縷暖氣。

一雙手，還是貼著情人的臉蛋，最暖；情人呼出的一縷暖氣，最暖；一雙手，插入他的口袋，跟他的雙手緊握著，最暖。記得有一年於外地滑雪，沒有情人，只得自己雙手埋於自己腋窩下取暖。

溫暖，未必是肉體的一種感覺，也是一種回憶。初戀的有一天，凌晨六時，不，是早上六時，天剛亮，二月份的寒冷，叫一對十來歲的年輕人，披著晨霧，相擁回家，陌生又長長的一條隧道，我們很暖。要是沒有那冷霧，我又怎會記得，人生中最暖的十道暖流，是怎樣的情形。

暖在心，我的回憶：爸爸的教導；媽媽為我做布偶；情人織了一條灰綠色頸巾給我；家人怕我獨自每天繪畫，醃了一些肉排，陪我吃住家飯，不要方便麵；還有，朋友的生日禮物。還有還有……

回憶長留在心中，回想起，我很暖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這本書附設幾份小插頁，都是一些簡單的校園漫畫，相信是何達鴻從前上堂發白日夢時的“大作”，卻非常有趣，給我的學生看，逗得他們笑過不停，大叫好玩。這本《蜂蜜綠茶》，笑中有淚，頗有深度，值得一讀。